站在世界的正中心,他朝我伸出了手。
但我兩手一攤,鬆開了手。
他第一次發覺我的不對勁,是在凌晨的浴室裡頭。
稀哩稀哩的水聲以蓮蓬頭為開端,用我的身體作為終點,肩膀﹑手臂﹑腳趾,水滴不間斷地滑落下來。
那時候的我以為這就是永遠,是歲月的碎片,停留在我的身上化作水花形狀,偶爾像是心碎,只是沒有聲音。
我能看見他撞開塑膠門,門板一片一片裂痕的樣子,而他的手背淌著血。
他看著我,眼神嚴肅警戒﹑眉頭緊皺,但卻朝著我彎了雙唇。
他第一次發覺我的不對勁,是在凌晨的浴室裡頭。
啊啊,我說過了嗎?
白色的診療室裡,圓桌的正對面是穿著白袍的醫師。
我瞪著他,想著電腦裡還沒有完結的文稿,然後視線停在始終擔憂地望著我的那個人身上。
醫師笑著對我說「怎麼了嗎?」
很銳利嗎,傷人嗎,痛嗎?
「不斷墜落,不斷復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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