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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星伊先回到家把空房的雜物堆進自己的房間,又將客廳的兩個小櫃子搬進空房給金容仙使用。

 

再拿來濕抹布將房間角落灰塵擦乾淨後便下樓幫忙金容仙收行李。

 

容仙沒鎖門,因為那樣才方便自己進出,所以文星伊一推門看見的便是金容仙跪在地上將衣物塞進行李箱的畫面。

 

「妳在幹嘛?!」

 

容仙頭也沒回:「收東西啊。」依舊低頭折衣服。

 

「妳只要把常用的東西和私人的東西拿上來就好啊,妳的租約不是還沒到期嗎」

 

金容仙轉頭笑說「對呀妳說了我才想到!」

 

文星伊倒地陣亡。

 

金容仙搬進來後,文星伊還在因為要怎麼告訴丁輝人她們多了一個室友而煩惱。

 

 

 

 

 

 

很多事都還沒一個著落,兩個人在家裡草草解決晚飯後便各自忙去了。

 

她進了房間開始專心準備下一次家教學生的備課以及要發的講義,當她埋首工作的時候時間總過了特別快。

當她再次抬頭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十二點了。

文星伊摘下耳機,走近客廳裡的金容仙很專心地敲著鍵盤,不知道又在做什麼。

 

自從金容仙搬進這裡也已經過了幾天,在這些有她陪伴的日子裡雖然沒有什麼太大的改變,但讓她因為已經漸漸習慣孤獨的心,因為多了一個人的陪伴而漸漸有了溫度。

 

睡眠的時間明顯拉長了。從三個小時拉長到五個小時,她感動地都快哭了。

 

文星伊將自已依靠在走廊牆上,正巧金容仙似乎是完成了一個段落,拉長身子做伸展,一個抬眼便和文星伊的視線交匯。

 

「妳看什麼」

 

「看妳啊」文星伊輕輕一笑。

 

安惠真微瞇著眼睛背靠在文星伊家門口邊的牆壁,手中握著手機,不確定是要敲門或是打電話,更真切的說是,不確定要不要進去。

 

裡面傳來笑鬧的聲音,安惠真一愣。

 

今天輝人應該是還沒放假才對,就算放假了那兩人的關係還是一樣冷吧?

 

安惠真突然想起小時候和文星伊就已經是好朋友,在那個將學業成就視為一切的社會裡,文星伊每一次帶回第一名獎狀的時候,那天晚上媽媽就會在飯桌上羞辱自己,不論是發自內心的鄙視抑或是為了刺激,那些話語刺耳的像是打疫苗的針,特別長﹑特別痛。

 

明明她們的程度都差不多的,愛的人也差不多,但不論怎樣,自己似乎都追趕不上文星伊的腳步。

 

感覺她們其中有人改變了,漸漸地拋下了誰,但安惠真又不確定到底是自己改變了,還是文星伊拋下了她。

 

記憶裡的文星伊總是隨心所欲,從不按照規矩行事,但每次的效果總是特別好,比起自己來說。

安惠真深深低下頭,無限悲哀地笑了。

 

就連愛的人都沒辦法留住,從一開始就完全輸給了文星伊了。

 

安惠真的手機一陣震動。

 

「妳在哪裡,我放假了。」

 

「放假找我幹嘛」

 

「我還不想回去那裡」

 

安惠真臉上的笑容讓頰邊的酒窩輕輕地散開來綻放在臉上,透露著戀愛的欣喜。

 

丁輝人總能牽扯著她的情緒,一個字一句話,就能牽動她的笑容。

 

她像木偶,而丁輝人就是她的操偶師。

 

安惠真在前往尋找輝人的路上,車子開得飛快,她把身子坐得直挺挺的。每一個煞車、油門都踩得剛剛好,像初次上學的孩子,做每一件事都符合期待,以為這樣就能夠得到比別人更多關愛。

 

輝人站在速食店前面,一手插在口袋裡玩著手機,腳邊擺著兩個大袋子。

 

安惠真下車時關上門不經意和抬起頭的丁輝人對了眼,輝人笑的時候會牽動左臉頰的酒窩,還會露出兩邊小小尖尖的虎牙:「嘿」

 

安惠真還是第一次發現光害嚴重的這城市,星星仍舊是挺耀眼的。

 

 

 

 

「妳來幫我看看這個程式碼哪裡不太對好嗎?」

 

文星伊翻了一個漂亮的大白眼「我是文組的,我不會寫程式碼,我是可以背年代表給妳聽啦。」

金容仙喪氣地低著頭,眉毛慫成八字形。

 

「妳真像個要不到糖的孩子。」

 

文星伊輕輕順了一下金容仙散亂的瀏海,將幾縷細碎的髮絲往後撥。

 

「我有幾個朋友也是讀資訊工程的我幫妳問看看啦」

 

金容仙開心地放開雙手雙腳,任憑自己攤在沙發上面像一團會呼吸的肉「我要被寵壞了嗚」

 

視線交集裡,文星伊突然睜大雙眼,一陣椎心刺骨的疼痛,文星伊蹲在地上虯捲著身子。

 

「星伊!妳怎麼了!」金容仙不懂怎麼還好好的人突然間倒了下去「妳撐著啊,我叫救護車!」

 

「不」文星伊痛得緊緊閉緊雙眼,重重地喘氣「沒事的,休息一下就好」額上是一層薄薄的細汗。

 

文星伊顫抖著捂住肚子,緊緊咬著牙關﹑腦袋裡什麼也不能想,金容仙無措地跪坐在一邊,時時守候。

 

 

 

 

「到很久了嗎?」安惠真笑著看輝人將她的行李放進自己的後車廂。

 

輝人說話的時候嘴唇一翹一翹地,安惠真望著戴上黑框眼鏡的她,笑著想,輝人真可愛。

 

 

「抱歉,因為我突然很想吃麥當勞的起司豬排堡,所以才叫妳陪我」

 

 

答非所問的這點,也非常可愛呢。

 

輝人的手掌握起來的時候,手指骨就清晰地浮在手背上,像輝人走近她的時候,自己臉上的紅暈明顯地染紅整張臉。

 

她的臉燒燒地燙,暗自慶幸著還好輝人走在前面,看不見自己羞怯的樣子。

 

「嘿」

 

輝人轉身的時候就像賽車手的轉彎,優雅的弧度。安惠真想。

 

「妳要吃嗎?」輝人晃晃手中的甜心卡「雖然這個時間妳應該已經吃過了,但…」

 

安惠真故作鎮定輕輕點頭「那給我一份冰炫風,蔓越莓口味。」

 

她沒說出口的是,好、好,如果妳想要,那都好。

 

如果妳欲相愛、欲將髮絲交纏,甚至是欲吻,都好、都好。

 

輝人領到了餐,開開心心地端到安惠真面前,像獻寶一樣「來,這是妳的冰炫風」

 

安惠真裝作漫不在乎地接過來,又像個如獲至寶的孩子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裡,一口一口吃,靜靜望著大片玻璃窗外面的濃濃夜色遮蔽住月光。

 

高中那年考試的作文題目是幸福,安惠真想:那這就是幸福了吧。

 

輝人把起司吃到鼻子上,安惠真喜孜孜卻裝作困擾替她擦下。

 

這張衛生紙上有我愛的人的DNA,但我不會告訴她的,安惠真笑得眼睛裡只投射出輝人的倒影。

 

「妳在笑什麼?」

 

 

無限地望進那雙疑惑的眼,突然詩意地想學徐志摩在那一片平靜波光裡,投進名為安惠真的石子,冀望著能夠掀起一波漣漪。

 

「沒什麼」但她只是這樣說便收起笑容。

 

這不可能的,女孩的湖面早就倒映著文星伊的影子。

 

 —

要回歸了啊啊

竹馬糖撒的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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