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離自己和文星伊合租的小套房有點遠,她從門口搭上轉運的車,又搭了捷運才來到這裡。
丁輝人直挺挺地站在靠近小套房的十字路口上,周圍的車人來人往,大家似乎都有汲汲營營要趕往的地方;但反望自己則是漫無目的的遊走在這城市裡。
有家歸不得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軍靴的旁邊放著兩大袋自己在部隊裡生活的盥洗用品和雜物,她覺得自己現在看起來像是離家出走卻不知能去哪裡的孩子。
很迷惘。
但她還不想面對文星伊,是體貼的怕對方為自己感到不自在﹑也是因為害怕自己會忍不住在夜裡想去擁抱她。
與其說她很體貼,倒不如說她很膽小。
她在休息時間裡想了很多,內容包含自己的過去也有未來,更多的是文星伊。
丁輝人是現實的人,她知道自己不是活在2D裡的人物,隨時都可能會死去,沒有神奇急救包可以幫她補血而生活也不是遇到不喜歡的人就可以拿M4A1步槍直接爆掉對方的頭那種生存遊戲。
她需要工作,需要好好建構自己的未來。
她撥了電話給安惠真。
最重要的是她需要找一個沒有文星伊的地方。
安惠真幾乎是一夜未眠,躺在床上就這麼睜眼到天亮。
當遠方亮起魚肚白的時候,她打開手機查看自己的課表然後想起了自己的作業還沒完成。
一堆線條等著她去上色,服裝設計系的人好像永遠也不會放下筆桿的樣子。
然後撿起了她從客廳拿進來的手機,螢幕上顯示著幾通未接來電。
她一律跳過了,關於幾則Line的未讀訊息。
她無趣的滑著新聞,然後看見丁輝人的名字大大的在手機螢幕上。她毫不猶豫地接起了。
「放假了嗎?」
丁輝人所在的那頭一直聽不太到聲音﹑幾乎都被車子呼嘯而過的風聲掩蓋了。
「嗯。剛出軍營。」
「要我接妳嗎?」
丁輝人突然覺得有點想哭,在聽見安惠真的聲音之後,感覺像是整個世界都平靜下來。
有看過那種暴風的電影嗎?就像是周遭的一切事物都瘋狂的起舞﹑飛躍的時候,一個手勢全部都安靜下來的感覺。
「好。妳來接我吧。」
她退後幾步,讓自己稍微遠離車水馬龍的吵雜。
身為軍人的自覺,讓她依然維持著直挺挺的姿勢,但不知不覺已放鬆不少。
安惠真的車子在大概十五分鐘之後穩當的停在馬路對面。
丁輝人抬起頭的時候,安惠真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
「要回家嗎?」
安惠真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丁輝人落淚了。
連丁輝人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如此輕易就掉眼淚,還是在人來人往的人行道上。
但她就是想哭,只要看見安惠真就會想哭,只要接受她給予自己的溫暖,她就會想哭。
她承認在軍營裡的這段時間,她的確是有點想念安惠真和自己在一起的時日。
想念他們一起吃麥當勞,想念安惠真會在她半夜吵著要吃宵夜的時候為她煮的麵。
但同時她卻又討厭自己,討厭這樣搖擺不定的自己。
安惠真摟緊了她,大概知道是為了什麼所以情緒波動的這麼明顯。
丁輝人乾淨的肥皂香味飄來,壟罩住自己。
安惠真雖然疑惑,但也不至於想太多。
這是他們的默契。
等丁輝人情緒回復之後,安惠真替她提起兩旁的行李。她拿了一個,有點沉。她微彎著腰,戲謔地看著眼眶還紅腫著的丁輝人。
「妳哭得像小狗似的」
「我很醜啦,妳不要看我」丁輝人把安惠真的臉輕輕撥開。
本來是玩笑而已,安惠真此時卻突然正色起來。
「妳很漂亮,不要總說自己很醜」
丁輝人一時無語。
「...」知道了﹑開玩笑的﹑不要那麼認真的回答我
他們回到安惠真在外面住的小套房,這裡離文星伊家其實只隔幾條路。
或許是看穿丁輝人的小心思,她拿了一把配用鑰匙給輝人。
「想出去玩的時候記得帶鎖匙,我上完課才會回來。」
丁輝人下車後,安惠真就開著車出去了。
其實今天的課在下午,但她在開車回來的路上想著還是給丁輝人一點私人的空間所以開著車出去了。
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唉。
她把車子停下,她決定去找文星伊談談。
—
不小心就把劇情拉得有點長,明明寫好了大綱卻沒有一次是照著大綱走的啊啊
開始想是什麼支撐我走到現在,常常隔了一段時間就會重新拾起的問題。現在也依舊沒有找到答案。
也沒成為什麼多特別的人,就只是活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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